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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礼射研习会,来到古琴社。

古琴社的学姐穿了一身汉服,在优雅地抚琴。

“肖同学,这个你会吗?”何羡鱼指着古琴。

“我演过一部仙侠剧,里面有一段弹琴的戏。拍之前跟老师学过指法,结果拍的时候全忘了,完全就是魔音贯耳,下面的人都快笑晕过去。”肖晴鹤分享着拍戏时的趣事。

何羡鱼请教:“你是如何做到不笑场的?”

“我把不幸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肖晴鹤拿过隔壁茶文化协会泡的茶,递给何羡鱼。

何羡鱼接了过来,一边品茶,一边回想着肖晴鹤的话。

肖晴鹤不幸的事可太多了,幼时父母双亡,少时差点被毒死。虽然肖晴鹤说自己内心阴暗,不是个好人,但何羡鱼始终觉得肖晴鹤很好,特别好。

有位学姐看到肖晴鹤,难掩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叫道:“啊,你是晴鹤哥哥吗?”

肖晴鹤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学姐红着脸,用气声道:“我是你的粉丝丹顶鹤,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谢谢你的喜欢。”面对粉丝,肖晴鹤语气十分亲和,“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没多久,学姐心满意足地捧着偶像的TO签,目送他离去。

湖湘文化发展研究会给每一位对湖湘文化感兴趣的同学发了一块臭豆腐。

荆楚文化发展研究会为感兴趣的同学烹煮一碗美味热干面。

川渝文化发展研究会摆了一桌麻将。

顶级流量肖晴鹤坐在小板凳上,与三个男大学生一同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代表名利的聚光灯,在柔和的秋日阳光下,他褪去了所有加之在身上的光环,坐在这个小小的麻将桌前,专注地对弈。他的表情认真而自信,看起来仿佛是个不可小觑的麻将高手,如果忽略掉他惨烈的牌面的话。

对此,肖晴鹤解释道:“今天手气不太好。”

电影即将转到云南取景。没有肖晴鹤的戏份。肖晴鹤回北京完成积压了许久的杂志和广告拍摄工作。

难得的一天休假,他选择和何羡鱼一起逛校园,聊着之前大学时参加过的公益活动、辩论赛和戏剧社。

时光仿佛回到了那段相对单纯的校园时光。那时的肖晴鹤还想着毕业后去公司帮肖骏,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出道当演员。

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他也从未想过会遇到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少年。那个少年会在他心里扎根、发芽,茁壮成长。

午饭时间,何羡鱼载着他穿梭在校园。

又是一阵风,不猛烈,很柔和,扬起了少年白衬衫的衣角。

道路两边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阳光跳跃着从树叶缝隙里洒下,落在少年的黑发、白衣,斑斑点点,像极了跳跃着的音符。

何羡鱼提议:“哥,想不想吃麻辣香锅和肠粉?上次景琛吃了,赞不绝口。”

肖晴鹤长眸微眯,“景琛来找你了?”

“哦,来了好几次。景琛喜欢这里的食堂,经常过来蹭饭。中戏离这里不远,打个车很快就到了。”何羡鱼聊起了中戏的课程,“景琛要上形体、台词、声乐、表演,课还挺多。”

肖晴鹤问:“有后悔过放弃中戏吗?你可是中戏综合分全国第一。”

何羡鱼脸上是释然的笑:“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喜欢这里,自在、充实。对了,我加入了一个校园乐队,有很厉害的贝斯手和鼓手,大家一起玩音乐,真的很开心。”

人生不能用简单的得和失来衡量。他有健康的身体,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喜爱他的粉丝,有爱他的爸妈,有宠他的哥哥,已经非常幸福了。

不远处是一片葱茏的草坪,周围有古树若干,枝繁叶茂,犹如华盖,景色秀丽。

何羡鱼介绍,这是情人坡,学校著名景点,小情侣必打卡之地。

“你和江白在这里游玩过。”肖晴鹤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

何羡鱼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有游客拍到,发到小红书,被厉城看到了。厉城跟我说了。”肖晴鹤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发小的情感垃圾桶。要么是厉城对他诉苦,说江白不搭理他;要么就是谢唯之跟他发牢骚,叶怀竹忙着搞科研没有把他放第一位;要么就是张弛说想和小薇复合,结果小薇把他拉黑了。

肖晴鹤让何羡鱼在情人坡停下,找了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摘下口罩,和何羡鱼自拍合影。

他要让那些觊觎何羡鱼的人知道,何羡鱼是他的!

当天晚上, 和艺人去机场的车上,纪真刷到了肖晴鹤刚更新的微博。

@肖晴鹤:阳光正好,来大学走走。

九宫格里, 他打卡了大礼堂、水木清华、近春园, 去了食堂、玩了社团,而九宫格的C位, 是他和何羡鱼在情人坡的合影。

两人一个剑眉星目俊朗不凡, 一个英气漂亮清秀飘逸。他们站在草坡上, 身后是蓝天白云, 只是浅浅的一笑,已令整片晴空黯然失色。

纪真询问:“羡鱼, 你哥去你学校了?”

何羡鱼点头,“怎么了?”

纪真把手机递给何羡鱼, 让他看肖晴鹤的微博, “估计很快要上热搜了。你哥很少营业。营业还带上你,真是用力奶你。”

何羡鱼欣赏着肖晴鹤的盛世美颜, “要不大家怎么都说他是我的第一奶妈。”

“他旗下就你一个男艺人,他不奶你还能奶谁?”纪真打开行程表,“下周六要拍摄笔记本广告,下周日晚上有绿茶饮料的带货直播。对了,萧妄邀请你和曹若兮为他的新歌拍MV, 拍摄时间定在下个月。”

何羡鱼觉得自己是新时代的斜杠青年。周一到周五, 他跟普通的大学生一样,赶早八,做pre, 把图书馆当第二个家。周末两天,他要奔赴各个拍摄场地, 完成他作为艺人的工作。

飞到云南大约3个小时。头等舱里,何羡鱼拿出一本书阅读,这时,隔壁座位来人了。

穿着纯黑的西装,笔挺如刀裁,踩着亮眼的手工皮鞋,提着时尚又不失稳重的黑色手提包,十分醒目。

正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沈琢。

何羡鱼献上员工的关怀:“沈哥,你去云南出差吗?”

沈琢边坐边回道:“旅游。”

何羡鱼又瞧了一下他的打扮,心说:你开心就好。

飞机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

何羡鱼微微低着头翻着一本书,握书的手十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葱白的淡粉色。

沈琢凑过来,“你在看什么书?”

何羡鱼展示了下封面,“《社会学动物》。沈哥,我强烈建议你给公司的每个艺人发一本。”

沈琢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解开白衬衣前两颗纽扣。通常正装能赋予男人一种禁欲的诱惑,可这样领口些微打开,又透着一种慵懒的氛围感。

何羡鱼侃侃而谈:“这本书能让艺人轻松搞懂娱乐圈中发生的一件件看似合理却又不合理的事。比如为什么造谣一张嘴,辟谣却要跑断腿?为什么越偏激的观点越容易得到赞同?书上说,人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的认知能力有限,为了保存认知能量,我们习惯凭借经验把复杂问题进行快速简单判断。再比如为什么网络上那么多杠精?书上解释说,这是因为人类是认知保守者,我们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是什么样的,就会千方百计、乐此不疲地去寻找支撑我们观点的证据。”

沈琢赞许地点点头,“果然书读得多,看问题就比较透彻。我推荐你看一本《乌合之众》。知道为什么粉丝一进粉圈就降智吗?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

“比如不久前江白和许逸宁两家粉丝的撕逼,一开始只是个人行为,但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人的下场,就让它变成一个集体行为,而个体在群体中一定会收到群体极化的作用。最初开战的原因不重要了,很快就变成了一群人的狂欢。”

何羡鱼感慨道:“沈哥你挺懂的啊。”

沈琢扬了扬眉头,“我大学是在牛津读的哲学,我老家还有几本教科书,你要喜欢的话,送给你。”

接下来三个小时的飞行中,两人聊起了哲学,相谈甚欢。

某个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内心可得意了,虽然肖晴鹤在情人坡拍照,但他能聊哲学吗?虽然景琛经常去蹭饭,但他能聊哲学吗?虽然江白会跳舞,但他能聊哲学吗?至于顾泽野,只会开车,他会聊哲学吗?

即将进入十月,云南的天气开始变得寒冷。下飞机时,何羡鱼套了件外套,跟沈琢道了声“再见”。

不久后,沈琢坐上了剧组来接何羡鱼的车。

何羡鱼惊呆了:“不是来旅游吗?”

“监督你演戏时顺便旅游。”沈琢觉得自己不是假公济私。他投资了这部电影啊,作为资方,他来视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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