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生活都不易(八)31(2 / 2)
很久了,很想去木陵关走走,然一晃三十多年了。今到此处,却寻不见少时那青砖条石围堵的关隘了。
顺着曲蜿的河道上行,已至仲夏,嫁接的板栗树花儿如团团白云,远飘于峭拔的翠绿山岭,清幽的河谷里西风乍起,炙热的阳光也变得柔嫩,山鹰盘旋在鸿福寨几圈后,向东面的余别山隐飞而去。凋零的石榴红花散落在道旁,散放的黄牛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甩着尾巴对着邃深的谷底,放声嚎叫,然后倔起尾巴向河道边的同伴奔去。
路边的古青檀婆娑地挺立在古朴的村庄前,美丽的公鸡昂着它的红冠,在树脚下的青石上悠闲地享受着清凉,古道边的河道,自然地生长着柳树林,迎风飘漾着柳荚,如一串串风铃沙沙作响。河边的古柳,摇曳着千年岁月,回荡着远古的呼唤……
朝阳寺的钟声,已消失了一个世纪,而朝阳寺的风韵,在传说中沿袭着雄关的沧桑。而那巍然屹立的鸿福寨,凝视着木陵关曾经的历程,杨六郎驱马扬起的古道尘埃,一代又一代传承着本地居民茶余饭后的笑谈。而河道边残缺的古道,静静地呈现着历史的风采,在午后阳光透过古柳的闪照下,伴着潺汨的河水弹奏的轻曲,惆然若失地呆躺着,守护着这片恬适的大地,回忆着曾经繁华的古道,和那远去的商队与战马……
养殖的牧牛悠闲地啃着河道边丰盛的水草,昔日的跑马场早已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我的到来,惊起了群鸟的窜飞,那曾经气势磅礴的古战场,随着窜飞的鸟儿,在思绪里回旋着那远去的苦难征途……
只有西风里的古道斜阳,依旧照耀着,那残留在河边的千年青石,那风中摇曳的古柳青檀,还有那幽谷里潺汨不息的小河,轻诉着那古老的传说……
唐代着名诗人刘长卿,在木陵关留下一首《木陵关北逢人归渔阳》诗,描绘一幅边关百战后无比凄凉的图景——
逢君木陵路,匹马向桑乾。楚国苍山古,幽州白日寒。城池百战后,耆旧几家残?处处蓬蒿遍,归人掩泪看。
千载长卿佳句在,夕阳哭碎梦乡中。在回去的路上,我反复吟诵了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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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在同村安叔的介绍下,通过村委魏叔、小六、小七与生产队认可,把地基转让给了邻队的小智。让我清理好地基之后,叫了地基处东边的邻居友哥作证人,签了转让合同。说地基防震梁建好时付清,先给订金一万元。而这个约定,让我第一次惹上了县法院的“官司”。
在签订合同不久之后,小六、小七的母亲病逝。小七很会做人,把我的父母都接过去吃饭。
在小七母亲葬礼的前一天,中午宴客之后,由小七安排,让我招待自己族里混得风生水起的老板。那几年楼市火爆,其中有六位从事房地产生意的族人,赚得盆满钵满,财大气粗。他们随礼最少的也有一千元。而我们这些普通的族人,大部分随礼仅一百元,少数才有两百元。
那天在一个单独的房间,我专门招待这六个族人的茶水。他们把房间门关好,玩起了翻麻将。
让我那天吃惊的是,他们翻麻将比点数,每次赢家就给我一百元,两个小时下来,有二千二百元,说搞点“精神费”。当时我以为,是他们叫我拿出去买两条价格高一些的烟钱。然而一个叫弢爷的,直接塞进了我的口袋并说。
“叫你拿着就拿着,赏你的!”接着,直接又给了一千元塞进我衣兜里。悍爷、豹爷,每人给了五百,怀哥与靓哥给了两百。
“自己家里人玩玩,输赢就是高兴,把钱拿好了,别搞得太客气了。”靓哥拍了拍我的肩后,几个人一起出门,告别了小七开车赶回县城。
那一天,参加小七母亲的葬礼,我在其处招待客人的小费,事后认真地数一数,竟然有五千元。真的很让我意外。
也是那天,也许是天意如此,我与弢爷又一次相遇。
朝阳门做衣服时,通过靓哥的介绍,三年前认识了弢爷。
那一天靓哥过我店里喝茶,询问我是否在县城买房的想法。而提起弢爷,说其也是房产商,近来为了拆迁的事惹上官司,当时房地产行业火爆,房子价位开始直线飚升,新县房价从六百元,半年不到,就涨到了一千元每平方米,拆迁户为了得到更多利益(五十万人民币)而败诉。拆迁户认为自己的颜面有失,对一审不服又申请了上诉,二审在信阳中院进行开庭。而当时同学小峰任民事厅庭长,靓哥便问我是否可以代理弢哥应诉。我为了不给小峰添乱,便直接拒绝了代理应诉,但答应了靓哥,可以与弢爷一同前往信阳,陪同其应诉。
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我陪同弢爷到了信阳,弢爷把证据交给了小峰。小峰仔细地看了一审结果与弢爷再次提供的证据(合同原件)。
弢爷原本想请律师协助应诉的,而小峰说弢爷不用另外请律师,也是胜诉方,开庭前建议协调解决。
拆迁户按法律程序是败诉方,从人道主义考虑,在协调机制解决之下,小峰让弢爷拿出两万元人民币,交付拆迁户。在双方认可同意下完美解决了此次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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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分之后,我让父亲入住县城,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 我花了八百元,联系租请了一辆中型厢式货车,又一次准备着,开启我的郑州之行。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溪举于市。”
无意中听到孩子晨读,一篇孟子之文《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原文选自《孟子.告子下》,从走出学校 ,至今,重新听而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