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6(2 / 2)

但对方说,信上有我的电话号码。

我猜测可能是经常购物的网店回馈老客户什么的,核对完信息后,下午就收到了快递。信件的外壳是邮局的包装,很轻,像就寄了空气过来。

我摇了摇,有轻微的晃动,看来真的只是一封信。

我拆开外包装壳,里面躺着一个用油纸包裹住的薄片,浅棕色的油纸皱皱巴巴,用一根细麻绳绑住。我习惯性的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油蜡气味儿,用剪刀将细绳剪开,我翻出了被油纸掩住的一封信。

信封是焦黄色的,上面有斑驳的霉点,看上去很老旧了,还有些不卫生,我用酒精擦了手,又对着上面喷了几泵。

我觉得这是谁对我的恶作剧,拿过外包装壳查看对方地址,但上面只写了厦门邮局。

邮局当然不可能恶作剧,但我更想不出谁会这么无聊,给我寄一封发黄的信。

想了想,还是把信封翻开,我倒要看看里面还有什么离谱的东西。

信封内是一张旧时样式的信笺纸,土黄色的底,红色的竖框,就在我苦思冥想,究竟是哪家古着网店会搞这样的噱头时,落款处的“楼”吸引了我的注意。

也许是最近都在想着这个人,信上的“楼”字瞬间就让我冒起了鸡皮疙瘩,我迅速阅读上面的内容。

“老师,侠亡矣,我度你亦亡矣,然不知彼亡之事告谁,故书此信……”

那是一封像是家书的信,全篇带有文言文的精简直白,所以字数不多,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一个名为“侠”的人死了,写信之人对逝者无比悲痛和思念,却又不知该向谁诉苦,而收信人,也就是抬头的“老师”,在对方看来,也死了。

落款只有一个“楼”。

寥寥数笔,情深意切,我几乎立刻猜到,写这封信的人就是张海楼,里面提到的“老师”是我,而“侠”,则是张海侠。这封信更像是执笔者的寄托,但不知为何,竟然到了我的手里。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我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张海侠死于26岁的某日,张海楼如此难过,甚至不惜以书信的方式宣泄情绪,就说明他们在之后的16年感情依旧,或者更甚。

我没见过张海楼成年后的字迹,认识他的时候,才刚刚会写自己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握笔的姿势也不对,写出来的字体歪歪扭扭,相当稚嫩。

可信上的字笔锋硬朗,是相当工整的小楷。

我坐在沙发上对着信的内容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慢慢又冷静了下来,如果这是26岁的张海楼写给我的信,那它是怎么跨越两个世纪出现在这里的。

先不说厦门邮局对于200年前的信会不会帮忙保管至今,他一个200多年前的“古人”又怎会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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