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 2)
“花了多少,你去奉天钱庄记个账,连着下个月的月奉一并领。”
“多谢王爷。”黄彬忙称谢,“小王爷想逛哪儿?老奴送您去。”
“我带他去,你们都下去吧。”岫昭叫人把阗悯扶上轮椅,亲手推了推,“还不错。”
阗悯见他在后面推得趣味十足,皱了皱眉没说话,他想摆脱他单独待一会儿,岫昭却要跟来,阗悯实在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两人走了会儿,岫昭忍不住先开口道,“本王在这院子里住了十七年,算是个充满了童年回忆的地方。”他双目望着远一些的一颗桃树,微微地笑了一笑,“以前为了躲人,还爬上去过。”
阗悯不知如何回应,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就是一颗普通的树,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也不知对岫昭有什么意义。
岫昭解下随身的玉佩,递给阗悯:“这是为兄从小佩戴的,就送你当见面礼了。”
“多谢义兄。”阗悯轻声应了,面无表情的接过玉佩,仿佛昨日那个活像是“逼良为娼”,恨不得嗜其血肉的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见着阗悯越发顺口地喊,岫昭越觉得没意思,他宁可他多别扭一会儿,又惊觉这种逗乐心思怎的用在了一个少年身上,还是跟自己同辈分的兄弟。
岫昭推着轮椅半晌没吭声,阗悯一度以为是不是他说错话,却见了岫昭双瞳落在自己面上,见他回头,又挪了开去。“为兄记得将军府里也种了很多海棠花,可是特意令人拔了十里桃林全部换上了海棠花,你要是还难过,为兄可就真的心碎了。”
阗悯低头看了看满园海棠的土,对眼前这位王爷满嘴哄人的本事佩服得紧,他眉间神色松了下来,也没说话,推了轮椅进花丛。
原本以为自己能控制好情绪,可见着那满眼的花,阗悯突然喉间哽得说不出话,他总觉得阗风在看着他,不管在哪里,他御敌阵前,或深入敌后。身后永远有一双眼,看着他,守着他。
现在没有了,他在北地手握虎符的那一刻,便再也不能任性,再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十六年来的桀骜换做了谨小慎微,他学着阗风的样子调兵遣将,可他终究不是阗风,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那意气风发的日子,就那么随着一地的落花被他亲手碾碎了。他弯腰捡起一片花瓣,眼眶红的可怕,却没有滴下一滴泪来。
第5章
如今新皇收回了他爹一生守护的东西,他肩上的压力没有了,却生出一股子恨,阗家是为了什么,最后又得到什么。
突地肩上一手搭上,阗悯全身绷紧了,那恨意十足的瞳与岫昭对了个正着。岫昭一楞,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