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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的客气,已经尽量避免威胁语气,冰绡却明白,此刻是敌多我寡、双拳难敌四手,若不是顾及自己,朱华大可直接抢夺玉玺了事,完全不用在乎檀琢的死活。
可是,檀琢这样的人,不择手段是他,偏执任意也是他……若是他有的选,性命与国祚之间,他一定会选后者。
若他醒来,知道是为性命而丢了云州,定会比死更难受。
冰绡为他不甘,心里指望着能拖延到唐啸林军到来,便皱眉道:“若我没听错的话,这毒乃是出自唐门,你如何会有解药?”
朱华以为她态度松动,自然不怕她知道,便如数告知:“属下先前也不知道如何解毒,却是方才听这位婆婆一席话,才恍然大悟的。”
看冰绡面带疑色,他笑了笑又道:“说来还是那唐啸林的主意。自银羽令为檀世子所得,主子便担心军中传信为人截篡,故而一直想寻一稳妥之法。那唐啸林便献计说,乌桓草汁和在墨中,便会增强墨汁的胶性,轻易不会为水浸所洇。得信后以血液滴在墨迹上,那墨便会变成蓝色。经过此验,便知信的真伪;又因乌桓草难寻,一般人也无法篡改信件。更妙处在于,若送信之人被贼人所掳,因乌桓草汁有毒,便可将信纸团起,吃下自尽了事。不瞒小姐,属下随身便带着这掺了乌桓草汁的墨,只要小姐交出玉玺,属下自当将其奉上,为檀世子解毒。”
朱华说罢,命人取出一琉璃瓶的墨汁,正是银羽卫中为行走方便特制的墨。仔细看去,那琉璃瓶肚子上还有银羽卫的标记。
冰绡心中信了八九分,又问药婆婆:“婆婆,掺了墨汁的乌桓草汁还可以解毒么?”
药婆婆亦不确定,“墨汁本无毒,既然掺了墨汁之后毒性不减,想来药性也不会减少。可以一试。”
冰绡大恨,如此说来,唐啸林处必然也有此物,若是他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赶来,何苦要受朱华的挟制!
朱华看出她的心思。他是习武之人,以剑触地,仔细聆听便知,东西两侧有大队人马正前往此处。西侧自然是唐军,东侧一定是恩远王来追玉玺的大军。
若赶在此时,夺了玉玺奔回王城,便可上演一出围魏救赵、直取大梁!只是此计须得从速,等到大军追上,便来不及了!
他心中焦急,却面色不动,苦口劝道:“小姐,此地离渡口虽近,只怕两个时辰之内,唐军难以赶到。属下还是劝小姐莫要冒险为好!”
趁他说话间,冰绡已将手探入檀琢胸口,果然摸到一封信,展开来看,果然是青时先前那封“三不准”,信的左下角已经被檀琢的血液浸染,变成了靛蓝色。
冰绡一喜,随即迅速将纸团成小球,与朱华道:“看好了,若不给我解药,我便吞了这信,到时你便带着我的尸首和云州国玺一起去给阮青时复命吧!”
语罢便将那纸团往口中塞。
绿芜大惊失色,伸手去抢,却已经来不及,眼看着那纸团已经入了口。
还是朱华的手更快,一把捏住冰绡的下颏,道声“得罪”,手上一个用力,便将那纸团从冰绡口中掏了出来。
冰绡白皙的下颏被他捏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喉咙亦因异物进出而受到刺激,呛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脸儿发红,眼中蓄满了泪。
朱华一时失色,也怕她真被自己逼到自尽,连声道:“小姐何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