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99(2 / 2)

  颜子俊挑眉,朝前方斜视一眼,见与钱叔同并列那位,着一身紫袍,腰间佩了只金鱼袋,再观此人相貌,正是前些时候,险些将他逼死的梁定安。

  颜子俊虽恨,却看他此次前来,是由亲兵护送,能摆出如此大的阵仗绝非偶然。他心中骤觉不祥,此刻虽为秋凉天气,背上却还是下了一层冷汗。

  随同梁定安前来的,还有刑部侍郎余适之,三人各自下了轿辇,彼此招呼过后,先后入了府衙大门。经过大门口时,包括颜子俊在内,府中大小官吏久候多时,却不被他三人看进眼里。

  等入了大堂,府尹钱叔同居主位,余适之坐其左侧。

  梁定安虽为侯爵,却不坐正堂之上,反而择了张椅子坐在堂下。等下人奉茶过后,他品茶同时,只与钱余二人闲话了几句,其余事务全交于侯勇处理,他只如尊笑面佛般,除听审外再不言语。

  侯勇见过二位大人,先将手中讼文呈上,后将靖远侯府被盗一事又详细陈述了一遍。

  颜子俊坐于堂下次席,听他将旧事又颠来倒去地说了一遍,本还紧揪的心顿然就松了一半。

  开封府上缴的三十万两赈银,此时怕早已入了国库,他们这会儿再来纠缠此事,怕也难寻什么确凿证据。

  如此一来,梁定安再是恼恨,怕也无法真正给褚九殷定罪。

  梁定安虽为勋贵,又有战功,可他骄狂跋扈,又贪腐成性,暗处早不知有多少御史言官盯着了,更何况天子脚下,他不信梁定安敢不经开封府审讯,就敢在府里轻易杀人。

  思及此处,颜子俊将此案前因后果在心中复盘了一遍,想褚九殷虽身处私牢,却也还算安全。

  就在此时,又听侯勇说道:“这三十万两银子,本为侯府多年积累,却在一夜之间被贼人洗劫一空,此事回想起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今朝廷与金国战事吃紧,侯爷本想将这笔款子充作军饷,以抚前方将士之心。只可惜事与愿违,此番心愿终随库银失窃成了泡影。如今钱大人主理此案,望您能将这件大案查明清楚,还我家侯爷一个公道才是。”

  颜子俊坐于一旁,听侯勇此番言论,着实可笑的很。

  梁定安虽为侯爵,可一年俸禄也是有限,刨除各类开销,又能剩下多少?若他果真清廉,这三十万两白银,又得是他积蓄多少年头才能存下?

  可他被困的那几日,亲眼所见靖远侯府如何奢靡,就算他梁家与今上有亲,也不能真将国库搬到自己家里,可见侯勇方才所言,不过是糊弄鬼而已。

  侯勇陈词了半天,钱叔同方才捋须说道:“此案前阵子闹的挺大,本官虽不在府尹任上,却也听说过此事。只是办案讲求的是证据,侯将军虽怀疑此事乃少尹颜子俊契兄所为,却也得拿出真凭实据来,若不能如此,本官也不能轻易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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