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乐章的主题,较于其他两个乐章都更沉重压抑,然而只是像乌云盖顶那样太单薄了,要拿捏中间两个主题的变化并不容易,所以相较于它后续的两个乐章,这个乐章被单独使用的频率不高。(1 / 2)
希望换个地方能够呼吸到一点新鲜的空气。
他是暂时不想再听古典音乐圈的陈词滥调了。各种因素造成的恶循环到现在之后,就算是被抬上了神级的浪漫社都开始出现创新力不足的苗头。
可是长期被圈在了巴黎,缺少外部的新刺激,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说起来,相同的情况在十几年前就曾经发生过……不过那个时候浪漫社忽然开始铁树开花,焕发新的创作力。那是什么原因来着的?因为肖邦度过的瓶颈期?
不对不对。
因为李斯特忽然活跃了起来吗?
匈牙利的音乐家那段时间忽然开始发表练习曲,《十二首超技练习曲》也是那段时间发布的,他曾经公开表示,那是要送给一个孩子的礼物*。
路易觉得没有什么孩子会喜欢这种礼物,这跟生日送高考练习册有什么区别?
因为李斯特这句话,当时又传出了他不知道第几个私生子的传言。不过倒没人较真,因为李斯特一年起码要生几百个私生子满足小报的需求,都快要变成故事集——恐怖故事集。
路易的思绪越飘越远,逐渐往不靠谱的方向远走,将它拉回来的是拉二那开头极其具有辨识度的八节钢琴声。从远到近,从小到大,一点一点,毫不讲理地把人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拉二的三个乐章每一个都可以单独拿出来讨论其主题,所以单独用一个乐章的时候并不少。而第一乐章的主题,较于其他两个乐章都更沉重压抑,然而只是像乌云盖顶那样太单薄了,要拿捏中间两个主题的变化并不容易,所以相较于它后续的两个乐章,这个乐章被单独使用的频率不高。
第一乐章的主题变化是非常细腻的,柔和的渐变,刚开始不能太黑,最后也不能太白,在丰富多彩的和声,情感改变要像化学变化一样微妙又复杂。加上技术难点多,这也是很少乐团能练拉二的原因,如此困难的曲子,不是顶尖的乐团艺术家根本练不下来。
钢琴的处理倒有点意思。
路易根本没看维克托的表演,闭上了双眼,用耳朵跟着音乐的起伏描绘画面。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放松自然搭在把手上,手指有规律地一点一点,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发出一点轻微敲击皮革的声音,后来这种小的响动都停止了下来。
引子之后本该是沉重迟缓的管弦乐切入,作为引子压抑之后的舒缓,这里却只有钢琴的声音。钢琴的特性决定了它做不到“迟缓”的音色,它的延音无法如同弦乐那样无限延长,所以改编者干脆反其道而行,以高难度的手法替代乐团的乐句,用大量的音符覆盖,这种表现像海浪,密集的信息鼓动情绪的波浪一层一层扑涌而上,反而让人觉得气息宽广,充满了热情。形式改变了,但依旧能够明确听出,这就是“拉赫玛尼诺夫特色的旋律”。
没有乐团配乐的情况下,选择运用钢琴来替代乐团的部分吗……这就让音乐对演奏者的表现力和支撑力就提出了一个很高的要求。
从改编,到技术,到表达,全方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