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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
又谁知人生祸福事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程。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恋逝水,苦海回生、早悟兰因。
可怜~我平白地遭此贫困,遭此贫困,
我的儿啊!”③
因一户人家家里招照顾孩子的女侍,主人公进入主人家,这家的孩子与她的儿子年岁相仿,性格顽劣,将球踢入阁楼,逼迫她进去捡拾。
主人公进去其中,竟意外看见自己三年前赠送出去的锁麟囊。
原来这家的主人就是曾经受过她帮助的女子,在主人家的帮助下,主人公最终与父母、儿子团圆。
于是唱:“换衫依旧是富贵容样,莫不是心头幻我身在梦乡。
猛抬头见老娘笑脸相向,儿的娘,问—声老娘亲你来自何方
这才是净生还人天相。”
“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新花可自豪。
……”④
温柔婉转的戏腔唱至最后一句,满身华服的玲珑仙抬袖一指,满面笑吟吟,幽幽长吟:“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⑤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玉如烟,你可知罪?”
一时之间,亮堂光鲜的舞台赫然暗下灯光,那原温柔体贴的赵氏女在此刻面色惨白,恍若纸人,一双琥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玉如烟双腿一软,倒在昏昏暗的舞台上,他面色惨白,骇得瑟瑟发抖。
霎时间云雾缭绕,似鬼门洞开,一队面容青紫的鬼怪猝然出现,手中拖着长长的锁链,如同锁牲畜般捆在他的脖子上。
“我没有、我没有……”玉如烟十分慌张,他抬头乱看,只听一声轻响,定睛一看瞬间瞳孔震动。
眼前哪里是什么舞台,俨然是地府阎罗殿!
那身穿戏服的玲珑仙恍若纸人,高高在上的坐在由白骨搭建的王座上,他唇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他亲眼看着描出来的眉头爬上冷诮。
光影流动的斑驳在他面上,他好似那玉石雕刻的雕像,眉眼不动,像极了披着纸人皮的鬼物。
一开口,阴风阵阵,万鬼哭啸:“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玉如烟,我挂念你啊~”
幽怨的嗓音一字一句,几乎化作利刃,狠狠将玉如烟刺得鲜血淋漓。
玉如烟被吓得尖叫:“我不是!我没有!放过我!”
他慌不择路,软手软脚的爬起来就跑,身边的鬼物一拉锁链,他便如牲畜般在地上拖拽。
他双眼瞪大,满目惊恐,几乎裂出红血丝,狰狞的看着一碗泡着骨头、怨魂的汤越来越近。
他不肯张开嘴,就掰开下颚骨头,不肯吞咽,就敲开喉管。
冰冷的汤混着指头、发丝,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吞进了嘴里。
玉如烟吞咽不及,汤水顺着嘴角流下,但有更多更多,被他吞进了嘴里。
他的肚子一点一点大了起来,落进肚子里的汤像是有生命般,在肚子里咕咕直叫。
席妄坐在白骨之上,愉悦的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欢喜的鼓起掌。
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话剧一般,兴奋的哈哈大笑,满目怨恨:“吞啊!吞啊!”
“这一切,可是你自己结成的果。”
“瓜熟蒂落,我还送你一个孩子呢。”
席妄自觉自己真的是太好了,面上洋洋得意,可爱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玉如烟惊恐的注视着自己的肚皮越来越鼓,真像是有个孩子在里面翻身,时不时鼓起怪异的痕迹。
“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啊啊啊啊啊!”
水袖轻扬,伶人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掐着兰花指美目顾盼间潋滟生辉,身若扶柳浅浅勾笑,眉眼浓烈如山水墨画,好不美艳。
高台之上,正在听戏的客人倚着高台,从上往下俯视戏台。
那火红的戏台中间伶人莲步轻移,一举一动透着风情无线,如摇曳朦胧的光影,恰似一湾月亮照上溪流,柔和婉转。
他手指敲着鼓点,面上满是痴迷,一时之间却猝然听见一声一声的脚步声。
来者和着唱词,轻声哼着曲调,脚步声一步一步裙,似踩在刀尖,如同猫垫着脚尖,尖锐的爪牙在黑暗中悄然透出一线冷光。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报警,那人回头,只是一个照面,身体赫然失重腾空。
“什——”
意识最后一眼,那如绸缎般深重的长发落在肩头,深深折起的眼睛淡漠得。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一声巨响,所有人同时回头,与此同时,台上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方才还好端端的伶人跪倒在台上,肚子涨大如孕肚,古怪恶心的脚印印在肚皮上。
“滋啦——”
一双小手撕开了捆住自己的肚皮,溅出满地的鲜血,眼前都是一片血色。
那从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恶鬼嬉笑着,血红的手印按在台上,下一瞬间落在一个客人的胸膛。
那人尖叫一声,被小手撕开了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
鬼婴声音尖啸:“嘻嘻,爹爹,你认得我吗?我是你的孩子呀。”
那人脸色煞白,似乎透着鬼婴的面容看到了那张死死瞪着自己的女人脸,疯狂摇头否认:“不、不……”
他舌头打结般,被鬼婴恶狠狠的掐住脖子,它埋下头,小小的蜷缩在男人心口,如同吮吸奶水般埋头,一口一口咬空心脏。
随后,它抬起头,被憋死在肚子里的鬼婴面色青紫,脸上满目憎恨的笑阴沉的看向所有人。
所有人都要疯了:“啊啊啊啊!!!”
系统也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振作一点啊啊啊啊啊!]
从二楼被推下的玩家被摔断了手脚,他挣扎着,视线里猝然出现一张青紫的小脸,那尖锐的牙齿微裂。
随后——
“啊啊啊啊啊啊!”
鬼婴咬断了他的脖子,鲜血溅出,如血雨般血淋淋的落在尸体的面上。
所谓祸不单行,一团火焰在戏院的角落燃起,便似满天星散满四周,在瞬间燃起了足以烧毁一切的大火。
席妄在戏台上笑,他笑得畅快,张开手感受扑面而来的热度。
“烧吧!烧吧!”他兴奋挥袖,目光所致,戏台之下,所有人在大火中皆为蝼蚁。
来看戏的客人脚步慌乱,他们尖叫着,推搡着,惊恐的将身边的同伴推开,再难见之前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脚步轻移,兴致勃勃的下方。
那些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能肆意轻慢、打压下九流的客人,在此刻,与那些下九流一齐,平等的面临死亡,再大火中尖叫哭喊求饶。
鬼婴不知不觉间来到他的脚边,轻柔的将爪印按在他的裙摆,他嫌弃的挥袖,鬼婴低头身影消失在灼热的火海中。
点燃了铺满戏台的红绸,顺着面料在瞬间,冲天而起。
火舌撩动着衣摆,席妄立于火海之中,眼神快意,露出肆意的笑容。
几乎灼痛皮肤的热度翻涌而上,席妄被人一扯,他脚步踉跄,一抬头瞬间脸色一白。
“阿、阿九……”
他面上的快意仇怨瞬间烟消云散,他惴惴不安,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裙摆。
祝九并没有看他,锐利的凤眸扫过四周,选定一个方向,一把攥住席妄的手腕,拉扯着往外走。
“快,跟我来!”
席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
被有力的手臂圈住,祝九一把把人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敏锐的躲过掉落下来的木块,直直的往外冲。
席妄怔怔的抬起头,祝九眉眼深邃,面上凝着几分凝重,视线一直偏在旁的地方,只顾着看着逃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