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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非拼命回忆,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至于酒后乱性对他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虽然他确实很帅,身材也好,年轻有为,脑子聪明,喜好也和她大致相同。
谢轻非微微一愣:卫骋有这么多长在她择偶标准上的优点吗?
“昨晚……”
两人同时开口,卫骋绅士道:“你先说。”
谢轻非道:“我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了?还是做了些什么?”
卫骋失望道:“你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谢轻非僵硬地摇了摇头。
“还真是言出必行。”卫骋嘟囔了一句。
谢轻非:“什么?”
卫骋:“夸你呢。”
谢轻非:“……”
卫骋到最后也没告诉她昨晚的事情,一直到他告辞回家,都保持着三分幽怨三分沮丧看着她不断叹息。谢轻非为避免这种尴尬氛围持续,也就在临近公安局大门的最后一个路口拐弯,改道来了医院。
宋齐琛感慨道:“发生这样的事,是该给他点私人空间冷静一下。”
谢轻非:“……是。”
窗台上摆放着一排边的小绿植,正沐浴着阳光。
谢轻非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窗框顶上只剩下几枚螺丝钉,她问道:“这里的窗帘是坏了吗?”
宋齐琛一愣,解释道:“这里原来装的百叶窗,那玩意儿不经用被我拉坏了。因为养的都是些喜光植物,索性就没报修,平时嫌晒我们会拉前面那道隔断帘。不过平时太忙也没人常待在办公室,基本就任由太阳晒着。”
谢轻非越过窗户看到停车场满满当当的车辆,问道:“停车场总有监控吧?”
宋齐琛顿了顿,反应过来她的来意,忙道:“停车场有的,各个角度都有。不过卫医生出事那天所有能调的监控我们都查看过了,没有能拍到室内的。”
谢轻非一指正对着窗户停放的那辆车,道:“谁说只有监控才能拍到画面?如果当天停在这个位置的车装了行车记录仪,不就恰好能把屋内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拍下来了吗?”
宋齐琛激动道:“对啊!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找院长,看看当天是哪辆车停在这里。真是老天有眼!”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问道:“谢警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安保处?”
谢轻非没立刻答应,她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热心肠地要帮卫骋证明清白,这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她来这儿看阿桑是出于本职工作,可不由自主地就跑到办公室了,大概是身为警察对“案发现场”这种场所格外敏感?网上把卫骋骂成那样,她一个过来人是很能感同身受的,所以觉得卫骋很是可怜。一个以寻找真相为职业的人,不能容忍自己身边出现无辜者蒙冤的情况。
一定是这样的。
况且卫骋昨天送她回家,还照顾了她一晚上,礼尚往来她顺便帮他看看情况也是应该的,她一贯是个讲礼貌知感恩的新时代好青年。
至于为什么连证据都一并找了,这点就更好解释了。如果把这件事比作一道题目,找到能证明的线索在她眼里就和计算1+1=2一样简单,既然简单如斯,随口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只是顺便。
谢轻非说服了自己,又想,既然都顺便到了这份上,去证明一下自己的发现有没有结果也很合理吧?她做事向来是这样的,先提出假设,然后考查验证,并不是因为事关卫骋而有什么特殊。
想清楚后谢轻非对宋齐琛点点头,笑着道:“好,我跟你过去。”
有了明确的时间点和方位,再调取监控就节省了很多时间。宋齐琛和安保人员对比着办公室外墙悬挂的监控探头,很快查到了事发当晚停在那里的车辆。
“升A……诶?”宋齐琛凑近了点。
谢轻非扬起眉,画面里那辆牧马人眼熟得不能再眼熟,几个小时之间她还坐过。
这是卫骋的车。
谢轻非瞬间想起些什么。
正对窗口的行车记录仪可能拍摄到相关画面这一点并不难想到,至少以卫骋的头脑不会想不到,否则自己以前都输给猪了。但他丝毫没有提及这件事,宁可赔钱道歉也没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再结合事件第一次曝光于公众领域时他冷淡平静的反应,当时她就觉得有点奇怪,他的厌烦似乎只是对葛智刚这个人,而不是对于事件被公开在网络后自己受到的谩骂。
那么,在他的处理方式中,忍气吞声原本就只是第一环,不在意只是因为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就像媒体不会轻易放弃就此事做文章一样,他也不会就这么赔完钱算了,他还有其他步骤没有实行。
谢轻非心事重重地回到局里,隔着玻璃门看向卫骋。他的脸庞被电脑屏幕的光线照亮,眼神格外冰冷,唇边却挂着淡淡的、讥讽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样的卫骋让谢轻非感到十分陌生。
她推门进去,径直走到他的身边,卫骋闻声抬头,寒意倏忽散尽,朝她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找我有事?”
谢轻非盯着他:“卫骋,你是故意的吗?”
卫骋笑容一滞,装傻充愣道:“什么?”
谢轻非心情复杂道:“你是故意和葛智刚私了,故意不处理网上的爆料,故意等着葛智刚再度举报的,是吗?”
卫骋看着她,笑容不达眼底,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谢警官,你这么了解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谢轻非在他身边坐下, 沉默半晌,问道:“当时葛智刚向你要了多少钱?”
卫骋有点意外她还这么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对她竖起两根手指。
谢轻非:“二十万?”
卫骋摇头。
“二百万?”
卫骋道:“于他而言是笔巨款了。”
谢轻非心说于我而言也是笔巨款, 惊道:“如果你事后反悔,或者他贪得无厌又要找事,那就是十年起步?”
卫骋微笑着说:“我不会反悔, 主动权一直都在他手上。反正他们母子已经决裂了,他大可以不去管患者后续的治疗情况, 拿了钱和妻子好好过日子。两百万可以几十年花不完, 也可以几天就花完, 这都是我不能控制的、他的选择。”
谢轻非道:“你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钱会让他觉得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以后但凡他缺钱了还会再找上你……你等的就是这个?”
“这笔钱很快就被他挥霍完了,可体验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后他怎么会甘心继续过寻常日子呢?毕竟由奢入俭难。”卫骋狡黠地说, “我们当初协商的是两百万买他闭嘴, 所以他知道再来找我师出无名, 我也不会搭理他, 那么他能做的只有把这件事闹开闹大, 利用群众的同情心给医院和我施加压力, 而我们没有证据, 只能继续赔偿。我本来是打算就在这个时候把监控录像曝光的。”
谢轻非能感觉到卫骋是带着种报复的快感在说这句话。
她想到和他重逢那晚,正是他因此事被停职期间, 他没因委顿闭门不出, 而是优哉游哉驱车跨省旅行, 中途遇到意外灾情没有避让, 反而留下帮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