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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维持自己的尊严了。
温玉沉没说怪不怪他只是颇为讥讽道:“跟你师尊一样眼睛瞎了?”
“瞎眼”的沐少卿闭上双眸不再言语,只是剧烈且不均匀的呼吸声提醒着温玉沉,这里除他之外还有一个活人。
“你没瞧见什么邪物?”
温玉沉只字不提自己误伤了他的事。
沐少卿也是真不知道来的人是温玉沉,不然他不可能以卵击石,他深知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就连想伤了温玉沉的头发都费劲。
他还以为温玉沉是那邪祟,才对温玉沉大打出手。
上辈子在这休息时便出现了一个邪祟,它修为不高但怨气深重,不过以他的实力与那妖邪打不会吃亏。
反而可能比上辈子进展更快,能直接杀死它。
“尚未…”沐少卿嗓音沙哑,“仙尊说的是…”
他想问那邪祟是何样貌,但还未说出口便被温玉沉打断。
“其他人呢?”
当务之急是看看这几个人有没有人是被冒充的,他倒是不怕他们被这邪祟所伤,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大问题。
况且系统到现在也没出来提醒他有人出事便说明那邪祟可能没有伤人的能力,只能吸走人的精气。
“…还在休息。”
温玉沉睨了一眼他,毫不客气道:“带本尊去找他们。”
沐少卿恨的咬牙切齿,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弟子领命。”
他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又将佩剑收回,刚踏出门就呕了一声。
温玉沉有些嫌弃:“离本尊远点。”
上辈子可没有满地污血在这“伏击”他,他这回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破防干呕。
温玉沉忽然想起来华清棠即有洁疾,那么他在那脏屋子里待着恐怕也会被恶心的干呕。
“带路。”他的话不容置疑,沐少卿一边用手捂住口鼻一边努力不让自己呕出声。
那几人不像沐少卿家一样有钱,拿不出什么银两,于是几个人凑了间大通铺住着,特别是姜陶,简直是穷困潦倒,他是被人牙子卖了当家丁,买他的那家少爷被家里送去邵阳修习,他亦被少爷拽着一起上了路。
家主也没多说什么只叫他好好照顾少爷,等少爷入选后他回来重重有赏,结果没成想他一路被留了下来,竟然跟少爷一起留在邵阳拜了师。
当然,这个少爷就是沐少卿本人。
“喂,姜陶?姜陶你开个门。”
少爷还挺有礼貌的,敲了两下门见没人出声还想着让人家开门。
没等姜陶回他,温玉沉就伸手推开挡在门前的沐少卿,旁若无人的推开了这破门。
跟姜陶来了个面碰面。
温玉沉:“……”
他不假思索,立即掏出帕子丢过去:“擦干净。”
姜陶:“?”
身后的沐少卿冷哼一声。
心道,老不死的还挺讲究。
温玉沉打了个喷嚏,似有所感的转头撇了眼沐少卿,沐少卿不情不愿的低下脑袋,不敢出声。
温玉沉问道:“屋里人齐么?”
姜陶点头:“齐的。”
温玉沉松了口气,但仍不放心,万一那恶心东西就躲在这屋里跟这群废物睡一块,第二天还要跟在他身边熏他。
他浑身寒毛竖起。
太恶心了。
“让开。”
温玉沉没打算向姜陶一个废物弟子解释什么,姜陶被使唤习惯了,立马让出了一条路,他性子温吞但不怎么喜欢与人起争执。
且是这些人里最为稳重的人,跟他师父韩昭袁如出一辙。
他上辈子与华清棠和温玉沉没什么冲突和大仇,只是听从沐少卿的话,随着他们围剿温玉沉。
在温玉沉死前,他还曾去送别温玉沉,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去送他的,毕竟在姜陶眼中,温玉沉的确是一个值得学习的长辈,且温玉沉从未伤过他。
温玉沉还与他交代了一件事,不过他窝囊的没能帮他完成遗愿。
在那不久,他便病了一场,再一睁眼,他就回了刚拜师的那天。
又见到了他家少爷以及被围剿的温玉沉。
当然,还有华清棠,被废了一身修为让人一剑穿心的华清棠。
屋内之人早就被这交谈声吵醒,此刻满眼迷茫,在看见温玉沉的瞬间他们如遭雷劈。
是的,他们都虎躯一震,面面相窥,最后有个大着胆子的人喊了一句:“老东西你还敢出现在小爷梦里!”
温玉沉双眼微眯,嘴角扬起弧度,分明是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叫谁老东西?”
不等那人继续说话,众人就看见他凭空而起,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把自己掐死一样。
沐少卿瞪大双眼,似乎是懂了什么,张了张嘴,竟然低声下气的向温玉沉说好话:“仙尊,是薛齐还没睡醒,他…”
“闭嘴,再多说一句,本尊连你一起打。”
沐少卿:“……”
自求多福。
温玉沉淡淡念着他的名字:“薛齐。”
“呵,还真是蛇鼠一窝,怪不得如此令人生厌。”
徐佞那老东西果然不会教徒弟好好说话,白长了一张嘴,倒不如当个哑巴来的好。
姜陶低垂着眼,模样恭顺,声音也不大, 像是个柔弱病美人似的。
但这只是他的表象, 能做家丁且在被人牙子卖了个好价钱的人定然不会是什么病秧子。
温玉沉见他这副模样莫名想起他的好徒弟还在里屋站着,冷哼一声, 薛齐立刻“噗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再有一次,你师尊来了你也得跪下认罚。”
他说得不是假话,他本就不怕徐佞,更何况这事是薛齐的错, 不敬师长在先, 他罚薛齐是合乎情理的。
按规矩罚的话可是要被罚跪半月,日日抄书悔过,徐佞就算看不上他也得让薛齐认罚。
他将屋里人扫视了一圈, 姜陶不与他直视,其余人看他时皆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沐少卿则是暗下眸子,似乎在谋算着什么。
确定屋里没有那邪祟后, 他指了指沐少卿:“今夜你与他们同寝。”
沐少卿:“我?”
沐少卿面容扭曲一瞬, 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与他们同寝?”
沐少卿虽然也想过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他们是否也重生了,但也没想过要跟他们几个穷小子同寝。
他甚至被惊的忘了自称弟子。
温玉沉见怪不怪,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 转而吩咐姜陶:“你们轮流守夜, 若出异常,传音于本尊即可。”
传音符被丢到了姜陶手中:“是。”
沐少卿恨的咬牙:“为何华清棠不用与我们同住?”
温玉沉撇了他一眼, 理直气壮:“因为他与本尊同住。”
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名讳不是你一个小辈能叫的。”
沐少卿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温玉沉耳中,温玉沉毫不在乎, 顺便又多嘴道:“你们睡干净些,这客栈是华清棠家的,别弄脏了。”
在他们愤恨的目光中,温玉沉长腿一跨,离他们远去。
本就不大的屋子这回又多了一个人,显得更为拥挤,沐少卿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做思想斗争。
再睁眼时与他们大眼瞪小眼。
少爷纡尊降贵,拿着姜陶的弟子服垫着,终于与他们坐到了一处。
“你们…”沐少卿艰难的组织语言,“也是从那老东西死了之后回来的?”
薛齐眼睛一亮,如同见到战友一眼,瞬间站起,伸手要与他握手,在碰到沐少卿的手的前一秒,他手里被姜陶塞了个手帕。
薛齐笑容一僵,有些尴尬,沐少卿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少卿:不愧是我带来的人。
邵余弱弱开口:“你们是从那老东西死了一月后回来的吗?”
“我是在他死了一个月之后一夜未眠后突然心悸,再睁眼就看见他…”邵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死灰复燃了。”
沐少卿摇头:“我只记得我刚驯化烛封,眼前一黑,再睁眼是我到邵阳测灵根了。”
“啊?你什么时候驯化烛封驯化暴毙了?”沈傅真诚发问,丝毫没觉得在当事人面前说他暴毙了有何不妥,“我没得到消息说你暴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