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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张鄞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眼看着老板娘翻开账本——

老板娘停住了,她将账本推到了张鄞面前。

第62章

“说来奇怪, 这两间房除了你们便没人再住过了。”账本上记载着每间卧房何人住过,何时住的,只是唯独这两间没有人住过。

“没人住过…”

那这满屋的尸体又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炼妖之人趁着月黑风高将尸体偷运过去的?那是不是说明再等几日那人还会过来运送尸体?

若真能等到凶手自投罗网便能知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林十五杀的了。

虽然所有证据都在指向林十五, 但张鄞仍旧想要亲眼目睹, 听林十五亲口说清。

若是杀了人,又是为何要杀, 何等仇怨要杀害这么多无辜之人。

林十五…真的会是林十五么?

张鄞深吸了一口气,算是清醒清醒,随后朝温玉沉他们走去:“方才我去问了老板娘,我们所住的卧房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别人住过了。”

“也就是说这些尸体是他趁人不备埋下的。”

温玉沉目光一顿:“你想要我们在这守株待兔, 看那偷运尸体的人会不会顶风作案?”

华清棠道:“不, 这并非顶风作案。”

“那人一直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运送尸体,他恐怕还不知我们来了的消息,这便算不上是“顶风作案”。”

温玉沉懂了他的意思:“我们要装得同先前不知这屋里有尸身一样, 叫他无从察觉。”

张鄞有些担忧:“只是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运送尸体不就是说明他不怕被人发现么?”

或许不是没有人发现过,而是发现过的人都被他杀了, 那些尸身里说不定便有亲眼目睹他所行之事后被他毙命的枉死之人。

温玉沉垂着眸子,手中明火探出:“你觉得我怕么?”

张鄞停顿一瞬, 转头看向华清棠, 华清棠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不愿承认自己是个灵力低下的废物:“我没有…”

“灵力”二字还未出口便被打断。

“他有我护着,你不必忧心。”

温玉沉的话让张鄞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也觉得师门不会派两个灵力低下的同门来送死, 或许那位赵师兄是后方补给支援比较出众,能与许师兄互相配合的高人。

“那我们分头行动。”张鄞道, “那人若是来了传音即可。”

温玉沉点头:“可以,但屋里的血腥味儿恐怕会被那人察觉。”

普通人的确是闻不到什么异样, 但若是整日埋尸山血海里的人自然会对这骤然增多的血腥味儿极为敏感。

且若是炼妖是为自己增进修为那么五感也一样会更加灵敏。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处理掉这堆尸体,再不济也要让这些东西的血腥味儿散尽。

但怎么处理让他们犯了难。

一剑损毁?这自然是行不通的,劈到它们身上之后就会立刻形成万鬼昭,到时候还没等到真凶出现他们便先丧了命。

张鄞拧紧眉心,目移到悬停在半空中的灭形铃。

温玉沉察觉到他的想法:“想挪走它便要别的东西抵上。”

随后他看向张鄞的佩剑:“除非你要拿它抵押。”

张鄞下意识收紧手中佩剑,但除了以物相抵,别无他法。

“…那便以抵上吧。”张鄞卸下手中力道,轻声道,“迟早会遣散它们让它们得以安息的。”

张鄞将它横着悬停在半空中,同时催动灭形铃,灭形铃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自然便拼命迎合,不断跟将自己托举着的怨气较量。

倏地!灭形铃下降几寸,张鄞立刻将自己的佩剑抵到了原本灭形铃所在的卧房内的最顶端。

在它彻底被黑雾缠绕包裹时灭形铃重归他手。

他看着那高挂的佩剑,声音淡淡的朝它说道:“等我啊。”

“羌崇。”

那佩剑听到主人的声音费力的动了两下,算作回应。

那名为羌崇的佩剑莫名让温玉沉觉得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他也没再继续难为自己,毕竟他这人十分随性,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也不会逼着自己去做自己不喜的事。

若真要说他逼自己做过什么不喜的事那大概就是修成了个半仙。

他不太喜欢修炼,因为修炼的过程很乏味,好在如今他已经成了半仙,也不需要经常去修习什么术法。

羌崇剑柄处还挂着个剑穗,那剑穗上的玉一看便并非寻常之物,周身都萦绕着点点微光,像是在与怨气抗衡。

温玉沉挑起眉梢,饶有兴致的问张鄞:“这剑穗倒是特别。”

张鄞道:“这剑穗是同剑一地所产,所有所需品都取自天地间的自然产出之物,并非人力刻意炼化。”

“的确是特别之物。”

温玉沉听他这么一说总算是想起在哪见过这剑了、不,是剑穗。

他这剑穗同沐少卿的是一样的,难怪他觉得眼熟。

那看来那洞中妖兽跟张鄞也脱不了干系,他就说为何那山洞的结界根本不需要破坏便自动开了,原来因为沐少卿那佩剑上的剑穗。

这剑自带与怨气邪祟抗衡的灵力,这也同样能说明为何沐少卿一去妖兽便会清醒,原来都是这剑穗的功劳。

难怪…难怪会这么顺利。

温玉沉噗嗤一声笑了。

沐少卿还真是天选之子啊,到他身上何事都能如此顺遂。

不过既然已经能确认这结界是张鄞设下的,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便是他如今所在之地是否也是张鄞设下的黄粱梦。

如果是他设下的黄粱梦,他又是为何要设,又是有何执念使他如此难以忘怀?

目前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林十五。

两场梦,都与林十五有关。

他不得不感叹这林十五当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

“师尊,张鄞的灵力似乎不够了…”华清棠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的确如华清棠所言,张鄞额角渗透出一层薄汗,被灵力催动的灭形铃疯狂作响,不断的吸入怨气。

不过被吸走的怨气并没有对它们散发的血腥气产生什么影响,偏偏张鄞的灵力损耗的越来越多。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根本没法将这阵血腥气压下去。

等等…与其继续耗费灵力吸收怨气来达到将血腥气压制住的目的,倒不如直接用别的味道盖过这阵血腥气。

至于别的东西…

温玉沉抬眼,将木窗推开一个小缝。

好巧不巧,这的野花不少。

华清棠也凑了过来:“师尊这是…”

温玉沉问:“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

华清棠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试探性开口:“…花香?”

温玉沉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落到外头的野花堆上,问道:“你还记得小唐说过的话么?”

小唐说过的话?

华清棠眼睫一颤,立刻会意:“师尊是想以花香掩盖住血腥气?”

温玉沉意有所指道:“刚好花开了。”

摘几朵野花是不会引人注意的。

华清棠扭头就要摘花,但刚走一步就被拽住了胳膊。

温玉沉慢慢悠悠的在他手心上写。

“记得管老板娘要几个花瓶,摘一些放到店门口。”

若是只有这两间卧房门口有花很容易引起怀疑,但如果隔几间便有一个花瓶里插着花便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老板娘问起来也可以解释成这是他们独有的助眠配方。

天师这个身份实在是方便温玉沉胡诌,无论他说什么令人难以理解的话都可以用一句“秘方”作为辩解。

他当林十五时便是这般为自己开脱的,想不到没过多久就又以这套话术来为自己做的荒诞之事解释。

这还真成了“一条路走到天黑”,连在这幻境之中为自己开脱的话术都未曾变过。

温玉沉倏地笑了一声,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从始至终都是要——

“许师兄——!”华清棠在窗下朝他招手,把手中的花往上抬,“这花好看么?”

也不一定是要孤身一人走到天黑,至少现在他不是孤身一人。

“好看。”温玉沉眉眼一弯,唇角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

华清棠记不太清那些花是不是这些种类了,在得到温玉沉的肯定后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再找一会才能寻到在小唐院子里种的那几样花。

他十分庆幸小唐种的花都是些好找的野花,不然他上哪找珍惜品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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