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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在满天星河时人才会驻足在原地,向天上望,但若只有月亮时就需要月圆才会引人驻足。
哪怕只有零星几颗,也像是有魔力般,地上的人会抬头数一数,指着星星许愿,或者数好了后再数一遍。
它总能让人甘愿为它停下脚步。
温玉沉这么想着,就推开了窗子,一手捏着华星辰,将他放在窗沿,华星辰顺势坐在边上。
“不是骂你。”温玉沉一顿,补充道,“你的大名意同这天上的星河。”
华星辰问:“那小名呢?”
温玉沉:“地上的黑猩猩。”
华星辰:“……”
华星辰觉得他有病,但叫这个名字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华星辰是靠他身上溢出的灵力才得以化形的。
就算这人取名难听了点也算是他的恩人。
“能不能不叫我小名。”华星辰试图讨价还价。
温玉沉眼带笑意拒绝了他:“不能。”
华星辰放弃挣扎,闷闷不乐的仰头望天。
次日,温玉沉正准备跟华清棠说一声带他跟华家夫妇辞行,刚走到华清棠卧房前,就听到赵慕菱的声音。
“本来我与你爹还想着今年怕是没法给你过生辰了,没想到你竟赶着这几日回来了。”赵慕菱双手捏着华清棠的脸,华清棠面无表情的被自己亲娘狠狠揉搓。
“瞧瞧,只是几日未见,我儿就清瘦了许多,今日我儿生辰定要多吃些,补一补身子。”
华清棠犹豫不决,他已跟着师尊出来这么久,若再耽搁一天…
“华师弟起了么?”温玉沉十分识趣的在门口喊了一句,他不愿给赵慕菱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木门敞开瞬间,赵慕菱脸上挂满了笑:“小许啊,怎地起的这么早?我想着你们刚除了妖要好好歇息一下呢。”
“今日是有何要事么?”话音一转,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又故作镇定的问:“…可是你们有事要忙,要回邵阳了?”
华清棠察觉到赵慕菱的异常,正要开口安抚她,就见温玉沉浅笑着摇头。
“不是,是因为今日是华师弟的生辰,我这个做师兄的总不能在他生辰那天睡得跟死猪一样吧。”他半开玩笑的将赵慕菱逗笑。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来不及给棠儿过生辰了。”赵慕菱笑着又往华清棠耳畔凑了凑,低声道,“你这个师兄人还挺好,你可不能给他骂跑了啊。”
华清棠想问她为什么自己要骂温玉沉,但赵慕菱先一步走了,留下两人面露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师尊。”华清棠轻声问道,“你怎会知晓今日是我生辰?”
温玉沉故作高深,勾了勾手,叫他过来,华清棠下意识听了他的话,乖乖靠近他,直到足够防着别人听到他俩交谈的声音才停住脚步。
温玉沉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之上,痒意漫延。
华清棠身子一僵。
“师尊…你…”
“你猜。”
他说完又直起身子,唇角噙起一抹笑意,随后认真道:“起得早了,刚想寻你,走到门口刚好听到你娘说今日是你生辰。”
“礼物么…”温玉沉仔细想了一下,然后从腰间拽下荷囊,打开荷囊,华星辰冒出头,“送你个…儿子?”
华清棠:“?”
华清棠被他的话惊得半天没动。
“但是不是这个儿子,这个是样品。”话罢,温玉沉把华星辰又塞了回去,“我可以再给你做个儿子。”
华清棠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师尊竟然会这么堂而皇之的说“送你个儿子当生辰礼物”。
“…多谢师尊厚爱,这就不必了。”
华清棠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师尊真打算送他个儿子???
温玉沉也觉得自己这个礼物有点令人难以接受,他给自己找补道:“其实,它可以给你养老送终。”
华清棠:“?”
温玉沉想着头回给他过生辰总不能送一个他不喜欢的生辰礼物吧?
于是, 他决定问问华清棠他想要什么,反正华清棠要什么自己都能拿出来,拿不出来的就花些银子, 若还不行就抢来。
左右华清棠想要什么他都给的了。
温玉沉清了清嗓子, 问他:“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华清棠薄唇翕动,声音小到微不可查:“想要师尊陪我。”
华清棠有点难为情的别过脸, 泛红的耳根和白里透红的脖颈暴露他此刻的慌张。
攥着扇骨的手微微收紧,他有点后悔问出这话了。
本来想着等陪他过完这个生辰便要与他保持距离,至少在想出破了华清棠死局的法子前跟他保持距离。
因为温玉沉总有种预感,他觉得华清棠的死跟自己有很大关系。
“师尊若是不便奉陪也无妨。”华清棠见他良久没回, 便主动给他找了台阶, 只是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
睫毛帘子轻颤着,温玉沉倏然一笑,伸手掰正他的脸, 戏谑的看着他,唇角浅勾着, 语调拉长,像是在逗弄他:“生气了?”
“…没有。”
温玉沉笑意更深, 眉眼柔和, 这回倒是让他看见自己那不合身份的小虎牙了:“华清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是问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他话还没说完,华清棠就点了点头。
“我想要的生辰礼物便是师尊陪我一日。”华清棠声音平缓, 但听着却有些低落, “之前你从没陪过我,也没有陪我过过生辰。”
“什么?”后半句他没听清。
“…我说生辰礼物不能是让师尊陪我一日么?”
温玉沉略显无奈, 失笑应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华清棠对自己陪他这事耿耿于怀:“没说不陪你, 但这不能算生辰礼物,所以,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
华清棠思量片刻,如实道:“我什么都有了。”
温玉沉语塞。
他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可温玉沉就是想要送他点什么,就当作一个念想,若是日后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又或是不能与他相见,总归也能让华清棠记住自己。
他不想让华清棠忘掉自己。
什么是最为难忘的生辰礼…
温玉沉还在思考送他什么,袖口被人拽了两下,华清棠轻声道:“师尊为何出了幻境便躲着我。”
华清棠本来不想问,但他还是想知道,明明前些天还好好的,为何出了幻境就又恢复到最初那层略微疏远的关系。
华清棠眸子清澈,瞳孔映出那人身影,看不清是何情绪。
“…可是我做了什么惹师尊不悦的事?”
温玉沉看着眼前人,睫毛帘子遮下一片阴影,良久,他开口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华清棠疑惑抬眸,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那师尊为何不愿理睬我?”
温玉沉唇角微弯不着调的戏谑道:“不是不愿,是不敢。”
“跟你共处一室便是对为师定力最大的考验。”
华清棠反应了一会,瞳孔倏地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为老不尊”的师尊,拽着他袖口的手猛的收了回来。
温玉沉扬了扬眉:“但为师的定力是有目共睹的。”
华清棠满脸写着“我不信”。
谁家有定力在挂房梁上的时候还能…
温玉沉轻咳一声,试图挽尊:“为师的定力还是不错…”
华清棠深表怀疑。
温玉沉放弃挣扎:“…为师若是有定力就天天跟你睡一起了。”
华清棠赞同点头。
温玉沉:“……”
谁教他这么拆人台的,换个人早就跟他打起来了。
虽然打的结果也只可能是华清棠大获全胜,那人带着一身伤败兴而归。
华清棠犹豫了半天,总算下定了决心,朝温玉沉扑了过去——
温玉沉被他抱了个满怀,双手无措的平举于双肩,似笑非笑的问他:“怎么了?”
华清棠别扭道:“我没抱过师尊,生辰刚好试一试。”
温玉沉被他逗笑:“你试什么?”
华清棠理直气壮岔开话题:“今日是我生辰。”
温玉沉“嗯”了一声,哄小孩似的由着他道:“好,今日生辰,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