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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会引起动乱。

于是,他便自己来做了此事。

但不巧的是,林栩之看见了他没来得及处理的书信。

那日他将林栩之叫了过来。

他问林栩之看见了什么。

林栩之什么都没说,假笑着,胡诌道:“…阿娘说要我来替她寻一本书。”

林濯没揭穿他,只问了一句:“那找到了吗?”

第140章

林栩之僵硬一瞬, 转而将一侧的书攥在手里,朝林濯“嘿嘿”一笑:“找到了,不劳父亲挂心。”

“阿娘还在等我, 我便不在此叨扰父亲了。”林栩之的借口找的飞快, 刚说完这话就脚下生风似的“逃出生天”。

林濯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是林栩之第一次同他撒谎。

林濯阖上双眸。

…再把他的记忆清除一遍么?

屋外, 林栩之来回踱步,他背着手,在院子里犹豫了半天。

“父亲做了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可是他要是管了, 那林濯定然是必死无疑…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自己的至亲之人,一边又是被父亲无辜害死的忠贞之士。

林栩之这回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自古忠孝难两全”。

他总不能真的冷血无情到看着自个儿亲爹被抓走,被处死。

可他若不去告发父亲, 他又觉得对不起那素未谋面的小将军。

林栩之急的原地打转,路过的家丁见他如此慌张, 还凑上前问他:“二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林栩之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刚要开口说没有, 但转念间,他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一个人——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那家丁的肩, 急切的问他:“我哥今日可在家中?”

家丁茫然点头, 下一秒,林栩之就弹簧似的一下冲了出去。

留下家丁在原地迷茫。

“你可知他去干什么了。”林濯不知何时站在了家丁的身后, 家丁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但也迅速缓过神。

回道:“二公子这会儿估计是去了大公子跟前。”

林濯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竟没再继续留下,反而转身回了房。

家丁觉得今日有些怪,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故而他便没再细想,继续干他的活儿去了,左右就算出了什么事,也算不到他头上。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家丁罢了,谁会闲来无事去寻一个家丁的麻烦?

林栩之此刻正鬼鬼祟祟的潜进林栩清的院子内,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来,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要不是这么来很容易被灭口或者出现意外。

因为话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

哎…不对,好像这么鬼鬼祟祟的来更容易出现意外。

林栩之爬墙的脚一顿,半骑在墙头,陷入沉思。

来都来了…

爬一半再从正门走才更荒唐吧…

思及此,林栩之又心安理得的从墙头跳了下来,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林栩清的住所,把脑袋贴在门缝上,随后压低声线,一个劲儿的唤着:“哥。”

“哥你在吗?”

“哥你——”

话还没说完,门就开了,林栩之一个中心不问,脑袋撞到了他哥的肩上。

“哥,我有事要同你说。”林栩之依旧压着声线,悄悄踏进屋内,又谨慎的扫视了一圈这屋内是否有什么人藏匿其中。

虽然他知道,按照林栩清的身手,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藏在这里的。

“何事如此慌张。”林栩清冷淡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出。

林栩之被他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拽着他,说:“哥你小点声啊!”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断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话落,他又在最末补了一句:“特别是不能让父亲知道…”

林栩清眸光一顿,抬眼看向他:“为何?”

林栩之抿了抿唇,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同他说出了事情经过:“我发现父亲构陷朝廷命官…”

“…他早就辞官归乡,何须掺和进朝廷的浑水。”

“许是你看错了。”

林栩之摇头:“不会看错,父亲他方才还问了我…”

“他必定是知道此事,但我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么做。”

林栩之语调里难掩失落:“我其实不信父亲会这样的。”

“既如此那便查吧。”林栩清说的话倒叫林栩之颇感意外,毕竟林栩清的观点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方才还说许是自己看错了,便说明他更倾向于林濯,所以更不可能支持他去告发林濯。

林栩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又道:“清者自清,不过若是直接将此事上报官府恐怕不妥。”

林栩之问:“那兄长觉得,我该如何做?”

“不如将人引进来,叫他们发现异常,随他们暗中调查。”林栩清说,“若是直接上报官府,恐怕即便父亲与此事并无关联,也会因此遭受非议,毁了清誉。”

林栩之恍然大悟的点头:“若是引他们自己来查的话,他们没有实证也只能是怀疑,从而暗中调查,查不到便会就此作罢,查到了…”

林栩之抿了抿唇,眸色微变。

查到了要如何?真叫他们在自个儿跟前把父亲带走?

他无法替林濯隐瞒。

但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若真查出林濯构陷朝廷命官的证据…到时候,他便…去顶罪。

林栩之暗自松了口气,顶罪这法子倒也算得上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能保全林濯,又能不让枉死之人蒙冤。

只不过林濯和林栩清大概要受点苦了,若查出构陷朝廷命官之事属实,他们的家产便留不住了。

不过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但…要如何引起官府的注意…总不能,我去当街行凶抢劫吧…”林栩之面露难色,抢劫这事儿他是真做不出来。

况且…抢劫了,官府也不一定会查到林府头上,顶多是说林濯管教无方,没有人会怀疑到林府的头上。

“去不须堂,与那里头的姑娘交好。”

林栩之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何?”

林栩清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道:“不须堂内的姑娘有许多是罪臣之女,你的身份本就特殊,若与她们有任何瓜葛,都会引起官府注意,到时候他们自会来查。”

林栩之眼睛一亮:“哥,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

他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又有些犹豫:“可那些姑娘若被卷入此事,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会,她们本就是戴罪之身,并无自由可言,你大可以允诺她们,若陪你演这场戏,便出钱将她们赎出来,许她们自由之身。”

“我想,总归会有人为此拼搏一把。”

如他所料,林栩之给每个姑娘都送了一封信。

林栩之花了不少银两,才将信带进去,信上的内容也并没有那么直白,但按照林栩清所言,她们既然曾为闺中女子,便不会蠢到连这信也看不明白,若真有看不明白的,也刚好排除那人,省得她来帮倒忙。

最后留下的,只有常芷冉一人。

因为旁人的信都被以各种缘由退还了回去,唯有常芷冉一人,站在高楼上,支开窗子,往下头瞧,与此同时,她将信烧了个干净。

下头给林栩之报信的人也自然是见到了常芷冉烧信。

后来林栩之又试探了几次,的确如他所想,常芷冉这是应了他的话。

她要与他合谋。

至于原因——

“总会有人铤而走险,去做那些原本于旁人而言,愚不可及的事。”常芷冉抬眼,声音依然是平日里的柔和,“我想给兄长鸣冤,便必须恢复自由之身,若一直困在这不须堂里,便做不成我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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